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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fgo双莫】西西弗斯 (十三)

【格伯终于开宝具了啊啊啊啊啊】

Chapter 13

 牢笼


长长的,令人不安的走廊。好像吞咽的咽喉,巨大的怪物嘲笑着我的不自量力。生前残留着模糊的记忆,我却还是无法记起berserker的事情,也许因为我的存在时间,是位于由圣杯重启的位置。但某些东西确实积累了下来,比如我知道我的死亡正是因为和berserker的战斗。记得这件事简直一点帮助都没有。


我最擅长的魔术之一明明是探知,但即使能感觉到教授和上校的魔力波动,前一次却一直没有找到他们。

这一次是凭自己的意志进入的……我站在被闪电照亮的客厅里命令自己冷静下来思考。站在上一次醒来的地方,阴森的刺骨的空气令我不住地发抖。那里已经没有了克里斯的外套。既然知道了此处出现的克里斯都不是真的,那么我就可以反抗和战斗。我记起被他抓住时的无措。那时候不能灵体化……说明空气里的魔术密度大吗?

不,也许正相反,是因为密度太低。我连宝具也无法运用。由人类的恐惧凝聚而成的此地,作为固有结界,却魔术痕迹十分低下。将闯进来的人作为猎物和食物,吞噬他们的恐惧和灵魂…那些看似诡异的扭曲和诅咒反而是来自“食物”们自己的曲解。这里不存在完整的“神话系统”自然也不会有强大的魔术命脉。乍看之下,吉普赛女巫,克苏鲁古神,傀儡术诅咒应有尽有,可这些东西杂乱无章。……我走到之前掉了手电筒的地方,没有去捡起它。我看着那缕孤独的光柱,努力思考,好消息是目前为止没有别的东西来打扰我。那扇通往畸形秀帐篷的门紧闭着,破旧的娃娃已经不在原处。屋角的阴影处仍然堆积着不知名的肉块,我能感觉到,但我逼迫自己不去看。既然rider能找到我,这就说明我们每个人的“噩梦”并不是分隔开的。我能找到教授和上校。

一定存在着某种联系…屋外的瀑布声,还有畸形秀远处的野兽吼叫声……难道是为了干扰他们听到我?还是偏偏就因为声音是最好传达的!也许他们的噩梦也存在着像虚假的克里斯那样的我,而无法回答?


仿佛是在印证我的猜想一般,在我踏着木质楼梯走上二楼的时候,楼上“砰”地传出一声巨响。等我跑向那里,正看见在紧关着的房门前,站着满身泥土的我,另一个我。她脑后有一道长长的,缝的乱七八糟的伤口。看起来让人头皮发麻。那些头发肮脏的粘成几簇。怪物八千代手里紧紧握着一把斧头,缓慢地转过头来朝我微笑。凶恶的眼神,阴森的笑容,身前的门已经被她劈开了一条长长的菱形洞口,我看见了门后那只深蓝色的眼睛。

教授的也看见了我。

“八千代?快离开!” Archer在门后喊道。

“该死…”还没等我来得及动作,斧头就朝我劈了下来。在狭窄的楼梯间里我朝右闪开,背脊狠狠撞在墙上,斧头劈进楼梯的栏杆,又朝我晃过来。我使劲儿握住斧柄朝她推过去。这很快成了一场奇怪的角力。我听见教授在门后努力搬开原本堵在后面的家具,也许是书桌或者柜子什么的。他想来帮我。

那张可怕的脸冲着我笑。黑色的软土落在我身上。所以这次是《宠物公墓》吗?被埋葬的我变成恶灵回来了。虽然我真实的怀疑教授和上校会珍惜我到——不惜用邪恶传说也要把我复活的程度……等一下,他们确实用圣杯…当我没说。

邪恶的八千代作为恶灵怪物,筋力更盛一筹。在斧刃快要碰到我的手臂前,我都在使劲儿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去健身房。同时迅速伸出脚,把她绊倒了。好在智力没怎么长……因为拉力我跟她一起倒在台阶上,但显然她要更疼一点。

“没事……用什么斧子…啊!《闪灵》还是《宠物公墓》……好歹选定一个,元素过多可是会让读者厌烦的!”我一边抵抗她疯狂的挣扎一边忍不住地对怪物版本的自己吐槽,就在我快压不住之时,不知哪儿来的绳索嗖地套上邪恶八千代的脖子,我抬眼看见教授站在几级台阶上,他穿着衬衣和西装背心,衬衣领口大敞,那个代替绞索的是他的蓝色领带。他修长的手指缠紧“绳索”,两手一使劲儿就把她拖了上去。脏兮兮的八千代放开了斧头,伸出手朝教授乱抓。莫里亚蒂一点儿没给她机会,连拖带拉地把它拽进了那个房间。我握着抢来的斧子追进去,在她能用手抓教授胡须之前猛地朝大腿砍下去。鲜血在我拔出斧子的时候像喷泉一样射出来。我和教授都吓了一跳,同时朝后跳开,生怕弄脏了衣服。这是什么坏毛病?莫里亚蒂意识到了这一点,我也是,他显然不比我亲自站在谋杀现场的经历多太多,至少不是这种毫不优雅的杀人手法。而不能使用宝具的我们,就像两个普通人…我现在只想知道上校在哪儿,我们如此需要他。

另一个我在地板上扭动尖叫着。莫里亚蒂站在窗前,闪电的惊雷把他照成纯黑的剪影又恢复如初。

“照着脑袋,八千代。”教授低沉的声音就好像老电影里的吸血鬼或者恶魔。我低估了这位“普通人”。他仍然是远程杀人如麻的教授。

“她只是个残影。”难道他试图安慰我?

我紧紧握住木头手柄,地上的人开始怪笑起来,却没有继续挣扎反抗。回忆父亲教我的斧头用法,在斧子抡到最高处的时候双手滑向一起,利用重力和杠杆原理让它自己完成最大力量的劈砍……我一辈子不愿意回忆那个场景。几辈子都…何况死的是我自己。扔掉斧子,我狼狈地看着教授。他伸出手理了理头发,那副看似冷静的脸仍然布满了汗水。几滴血迹粘在他苍白的侧脸上,冷酷又邪恶。但我胃里却生出一种满满的暖意。只要有这个恶棍在,好像我就安全了似的。

“我说过不可以了…Seb他竟然不听我的…他不听……”他似乎有点不满地嘟哝着,在窗前踱了两步。我才看清他穿着深蓝色的西装背心,而不是黑色。衬衣袖口胡乱的卷起来,露出瘦削有力的小臂。黑色的皮革手套落在腰际。窗外透进的些微光亮照着教授的白发。先前我们听美国连环凶杀案广播的时候,他总跟我抱怨美国人粗鲁血腥的杀人方式,和拙劣的挑衅手法。我猜他也不乐于见得这么脑袋开花的“我”。也许我该为他的不满而欣慰?

按照故事的剧情,他先前一定是想阻止上校把我埋在那个邪灵复生的地方。教授肯定从一开始就发现这方法有问题,而明知结果还无法阻止才是最无法忍受的,特别是Seb没有听从他这件事。

我张嘴想要解释,那显然不是真正的上校,上校不可能不听他的劝告。不过教授很快就恢复了过来,“明知道Seb不是真正的自己还下不去手,实在是我的失策。”我看着冷静和淡漠的光重新在他眼中升起。想起自己刚才在恐惧里惊慌了多久,我再次对教授心生佩服。毕竟有谁能比得上他的思考速度呢?我看着他舒了口气,他也回看着我。

“那么黑,您怎么看出哪个才是我的?”(你可能会勒死真的我)

“在生死关头还不忘了抱怨人家误导读者的,除了莎士比亚也只有我家八千代了。你这家伙啊,就是一点危机感都没有……”教授叹了口气扭着头,只转回眼睛看我。最终他翘起嘴角,张开手臂,示意可以施舍给我一个安慰的拥抱。毕竟归根结底,我刚才救了他的老命。

窗户碎裂的声音突然响彻在教授身后。我看着个邀请的手势变得无措,朝前想抓住什么东西,满身泥水的上校从破碎的窗户里出现,仿佛那只巨大的章鱼,他的眼睛从教授身后看向我时,露出熟悉的光芒。那一秒我便确定这不是上校。“等…放开他!”那个玩意用手臂环住教授,和他一起跌出窗外。

我飞快的冲过去,中指只来得及滑过教授的指尖。冰凉的,像抚摸在一粒雪花上。他的身影淹没在窗外轰鸣的水流中。

“不!!!”

我听见自己撕心裂肺的喊声。这不是真的……我得…我得把他找回来!那扇窗户仿佛无事发生一般的长回来挡在我面前,甚至木框上积累的灰尘都完好无损。就像它不曾吞噬过莫里亚蒂。我趴在完好的玻璃上,脚下明明还踏着碎裂的残骸。

下落之前,我看见教授无声的话语,

“Find Seb.”他说。

我拖着沾满血迹的斧头走下楼,希望时间可以重启。即使是那样的上校也不会伤害教授的……他不会的……我得先找到真正的上校。他一定也在某处。如此自我安慰着,伸手却看见化在血迹上的泪痕,逐渐在血污中开出诡异的图案。

不要哭。

不许哭,八千代!

如果上校的世界里也存在着奇怪的我和教授,快想!那么他唯一需要的,不是惊慌和狂乱的我,而是……辨认的方式。

什么样才能传递冷静的声音讯息呢?上校不拥有太多现代知识,他熟悉的方式……

我站在黑暗的走廊上点亮了那个烛台。在微弱的烛光里张开嘴,犹豫了一下,又再次开始。

“Lippen schweigen, 's flüstern Geigen…

(相顾无言,琴声诉说)

Hab' mich lieb

(你爱我)” *

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充满了自言自语般的不确信,像是唱给小孩子的睡前摇篮曲。

如果是上校的话,一定具备那种在最危急的时刻仍然冷静倾听的能力。

闭上眼睛,让蜡烛柔和的光温暖我的眼帘,隔开黑暗,我用更加坚定的语调,提高声音唱道:

“All' die Schritte sagen bitte,

(每个舞步也在诉说)

hab' mich lieb!

(你爱我)”

寂静。轰鸣的水声自窗户合上的那一刻便消失不见了,屋内的死寂沉重地压向每个角落。

我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,仿若漂浮在真空中。仿若行走在太空舱里…就在我放弃等待,准备再次开口时,一个低沉又熟悉的男声轻轻的飘来,尾音带着沙哑又疲惫的温柔。

“Jeder Druck der H?nde deutlich mir's beschrieb,

(交握双手的喜悦,也向我诉说着)

er sagt klar: 's ist wahr, 's ist wahr,

(那样清晰地诉说着:情真,情真)”

那是塞巴斯蒂安的声音,透着无奈的纵容。我的心脏猛的跳动,嗓子发紧。声音没有靠近,也许他无法来找我,那么……

顺着他的声音,我开始极力搜寻。这冰冷空气里,稀薄的魔力气息。仍然,我嗅出那股熟悉的、冷淡的、如同凛然利刃、山林猛兽般高傲的魔力。当然也就只有莫兰一个人,会用那种冷静自制的口吻来唱诵充满爱意的歌词。

那装作毫不在意的将所有温情隐藏起来,固执且“无言”地让琴声、舞步和相握的双手替自己表达……这正是莫兰上校。

“du hast mich lieb!

(你爱着我!)

Bei jedem Walzerschritt

(在每一步华尔兹里)……”

我一边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跌跌撞撞地冲去,一边企图合上他的声音。我跑过畸形秀的通道,穿过黑暗里的帐篷、浴缸、毁容的脸上令人毛骨悚然的讥笑……仿佛所有的一切我都再也看不清,只管寻着着那黑暗中扑扇翅膀的淡蓝色魔力……

防雨布像雏鸟破壳时的薄膜一样被我顶开。淡黄色昏暗的演出灯光被盖在身后,我又回到洋馆里,还没等我反应,就被脚下仍旧温暖柔软的尸体重重绊倒了。滚落在地上的时候我揉揉手肘,发现死去的老虎恶狠狠盯着我,尖利的牙齿上还沾着血迹。

蜡烛早就熄灭,烛台也滚落在地上。银色的基座反射出寒冷的光,照亮了上校的一小片脸颊。我张大眼睛看着被巨大的铁链锁在栏杆上的莫兰上校。他半边身子淹没在干涸的血里。另一边也好不到哪儿去,衣服上到处是利爪的伤痕。我连滚带爬地朝他扑过去,在这个空旷的房间里,上校的脖子和手臂都被铁链向后锁住。就像我说的,活像一个笼中野兽。

“你回来了…”他的头稍稍后仰,看着我。说了句让人匪夷所思的话。

“上校!怎么回事…”我的眼睛里积满了泪水。“你受伤了。”

“杀死了怪物自己就要代替它的位置。”他低声笑起来,“他们把我和那只老虎关在拖车里…连把刀也没有……这还不是最糟的。”

我想象不出还有什么更糟的。

身后的窗户发出一声巨响。我几乎吓得跳起来,上校闭着眼睛浑身颤抖了一下。瀑布的轰鸣又一次响彻我的耳际。我回头看见窗外,满身雨水,好像腐败地怪物一样的莫里亚蒂,用手掌一下下敲在正对着我们的窗户上。

他张开满是腐肉的嘴巴,更可怕的是那残破的嗓子里挤出凄厉的声响。穿过水声,好像指甲刮擦黑板的声音……

“塞巴斯蒂安…救我……救我你这个没用的……”

我几乎要晕过去了…铁链轻轻挪动,莫兰上校低头看着我。“八千代,振作一点。”

明明应该是我来救他的…怎么一回事!我弹起来,使劲儿拍了拍自己的脸。

“上校…我救你…我们得去找真正的教授!”

他的沉默让我不安。

“你刚刚说真正的教授?”

“是的。”我的用手紧紧握住铁链。严丝合缝,过于粗壮的钢铁,恐怕连斧头都…

“可是他早就被我弄丢了。1891年,5月4日。”

他的语气让我心碎……

“上校?!”我抓住他的衣服,“你在说什么呀…”

“你回去吧八千代,我只是在这里赎罪的。就像刚才看见我杀人一样,从我身边跑开吧…我什么人也拯救不了,只能杀戮。这就是真正的我。”

眼泪不停的,从我的眼中流下来。他不知道坐在这里看了多久那样子的教授。我不能责怪快要神智不清的上校。但我真的想揍他。

“我不要!”

上校的眼睛稍稍睁大,有点不解地看着我。

“给我振作起来,塞巴斯蒂安·莫兰,我的以御主的身份命令你!是教授让我来找你的,所以你给我乖乖听话!明明为了你…为了你们……即使要跟和和为敌我也认了…”

我抬手使劲儿擦掉眼泪,我这个不争气的家伙,泪水不停啪嗒啪嗒落在巨大的铁链上,怪物莫里亚蒂的嘶喊仍然不停地从窗外传来。

“我也很痛苦啊…明明我也不想隐姓埋名的……世人在意的是成果,是用处。我的名号是不是被知晓,我是不是被承认,我是不是英雄又有什么关系呢?我只能告诉自己我不应该在乎。” 手指紧紧握住锁链,掌心将冰冷的刑具捂暖。

“可是我发现,像个畸形人一样被人们评头论足才更加可怕。毫无反驳的余地,像个供人耻笑的玩偶。你和教授很痛苦吧。我不会那样去评判你的,我不想那样去对任何人。自私又胆小的我,根本不配做什么英雄。我……可是我不甘心,说好了要活到下一次见面的…如果连自己在意的人都保护不了,根本连现世都没有意义!所以我不要什么名号,我只求你,好好地帮我把教授救出来,和我回家……”

“八千代……”

“跟我回家!”

“好。”

“诶?”

“我说好,八千代。” 莫兰上校扭过头静静地看着我。他的眼睛里不再布满荒芜的雾气,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清晰又确凿地盯着我,扬起一丝笑意。“御主。这不正是你作为英雄的强大之处吗?”他轻轻地吐息,用那种仿若叹息的语调平静地叙述到。

“探索并引导,发现物质的本性,并一心将其转变为定义上的纯粹。把迷路的灵魂带回家。即使无名却丝毫无法削弱你的力量。这berserker由无数苦难灵魂汲取力量,又聚集着人们的恐惧。我和教授即使记得他的属性,也难以抵抗突然来袭的固有结界。乍看之下,‘恐怖传说的集合’与‘所有匿名者的集合’一样都处于声誉为基础的复数传说。但我想我一直都错了。你是不同的。你从‘传说’和‘声誉’中将自己解放了出来。你不在意声誉,在berserker的世界中,也就不会再被它产生的影响动摇。所以你可以做到,带我和教授离开这里。Caster格伯。我的御主。”

惊讶渐渐从我体内褪去,明明叫着我御主,却在命令我。上校这家伙……占据惊讶转而上升的是几近绝望的责任感和亲切之情。手与铁链的温度早已超过体温。

什么嘛,金属本就是我一直以来所研究的对象之一。那金红的光闪烁在指间,右臂上的宝具渐渐显露出应有的样子,罗盘的指针间,镶嵌着我毕生虚妄的理想,哲人之石。

金属在掌心融化,【炉火论】的发动让链条开始扭曲。

“The Height of the perfection of mastery! (金属完善之术)”

物体的属性被我彻底改变,铁链并没有化成炽热的液体,他们染上金黄,而后“噗”地一声在空气中化为闪亮的金粉。我抬起手臂,让纺锤状的指针钉进身后巨大的玻璃。顺着完美状态的金属,我的魔力流向那里,房屋的玻璃和尖叫着没能来得及离开的怪物,化成了水雾里晶莹的气体。瀑布停止了流淌,如同冰花一样静止下来,晚风吹过那凝滞的雕塑,吹散了云雨,突然乍现的明亮月光下,瀑布化为悠扬的气体,在夜色里蒸腾。

这就是,我的宝具?

上校在我身旁站起身,他沾着干涸血迹的手掌轻轻放在我头上。“做得好,御主,现在我们去找教授。”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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